海德格尔核心思想(50句精选句子)

2023-05-20 11:51:09

海德格尔核心思想

1、这是一个“无思时代”。在“无思时代”里,当然无人读《什么叫思想?》啰——有出版界的友人告诉我,眼下的图书市场很怪异,凡带有“什么叫……?”、“什么是……?”之类书名的书都好卖。但好卖不一定表明书好读,更不证明读者好思。

2、“技术—工业文明时代自身隐藏着对自己的根基思之甚少的危险,且此一危险与日俱增:诗、艺术和沉思的思物已无法经验自主言说的真理。这些领域已被作贱成支撑文明大工厂运转的空泛材料。他们原本自行宁静流淌着的言说在信息爆炸的驱逐下消失了,失去了他们古已有之的造形力量。

3、我们知道,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至40年代中期,在纷乱不堪的战争年代里,海德格尔在弗莱堡大学讲了差不多十年之久的尼采,后来亲自整理出煌煌巨著《尼采》两卷本,因此造就了一个“哲学的尼采”或者说“形而上学的尼采”。可以说,正是由于海德格尔的尼采解释,尼采这位向来不被看作正经哲学家、经常被当作文学家的异类思想人物,才获得了“大哲学家”的地位。在海德格尔的解释中,尼采晚期通过“权力意志”和“相同者的永恒轮回”两大概念,回答了西方—欧洲形而上学的“本质”(essentia)与“实存”(existentia)两大问题,即先验—存在学和超验—实存哲学/神学的两大问题,同时,尼采哲学因其极端主体性特征和历史虚无主义规定,构成西方形而上学的极端类型和完成形态。在此意义上,海德格尔可以把尼采称为“最后一个形而上学家”。(海德格尔核心思想)。

4、尼采这个句子的核心在于:“意志对时间及其‘曾在/曾是’的憎恶”,这是“复仇”的本质。海德格尔则在其中看出了对于西方形而上学传统来说决定性的时间观念,即“把时间刻画为消逝、先后相继之流”的线性时间观念——在《存在与时间》中则称之为“现在时间”。而所谓“复仇之解脱”,根本上就是要摆脱传统形而上学的时间观以及以此为基础的存在理解。海德格尔的解释由此通向尼采的“相同者的永恒轮回”之说:

5、对于尼采“永恒轮回”学说的这样一种实存论意义,海德格尔在其《尼采》书中做了如下总结:

6、οéγŒρνευτοè¤ñντος,,¤νÏιπεφατισμ¡νον¤στιν,

7、永恒在瞬间中存在——在海德格尔看来,这正是尼采后期哲学的要义所在。在以“神性”为标志的传统形而上学的“永恒”和“超越”思考终结之后,尼采关注“如何安顿个体此在生活”这样一个实存论问题,不再主张任何具有形而上学(神学)色彩的谋求永恒的超越论,而是采取了一条“把瞬间永恒化”的路径。

8、正是在此意义上,海德格尔在本讲座的最后部分,也对巴门尼德的残篇第八:

9、海德格尔的存在历史观可表达为“两端论”:前苏格拉底思想向苏格拉底—柏拉图形而上学哲学的转向构成一端,为“第一开端的脱落”;西方形而上学在尼采那里的完成与后哲学思想的开启构成另一端,为存在历史的“另一开端”。在《什么叫思想?》中,海德格尔抓住了“两端”,以两个讲座分别处理尼采与巴门尼德,前者为“形而上学之完成”,而后者为“开端性的思想家”中的标志性人物(前苏格拉底思想家,海德格尔推崇的是阿那克西曼德、赫拉克利特和巴门尼德三位)。我想,海德格尔的《什么叫思想?》之所以重要,原因恐怕也在于此了。(海德格尔核心思想)。

10、   我们是谁呢?我们即今天的人。这个“今天”已经长久地持续,而且还将长久地持续,其长度之久长,是任何一种历史学的纪年法都无法为之提供一个尺度的。在同一首赞美诗《摩涅莫绪涅》中,荷尔德林说:“久长矣/这个时代”——也就是那个时代,我们在其中成为一个无所表明的标志。我们是一个标志,而且是一个无所表明的标志,这难道不足以促动我们思想吗?也许,荷尔德林在这些诗句以及下面的诗句中所讲的东西,就属于向我们显示自身的最可思虑的东西,属于我们尚未思想这样一回事情。但是,我们尚未思想,这一点的依据是不是就在于我们是一个无所表明的标志而且是毫不痛苦的?或者,我们是一个无所表明的标志而且是毫不痛苦的,是因为我们尚未思想吗?倘若后面这一点是正确的,那么,或许正是思想首先赠予终有一死的人以痛苦,而且把一种表明(Deutung)带给标志(终有一死的人即作为这种标志而存在)。于是,这样一种思想也才会把我们置入一种与诗人之诗的对话之中,而诗人之道说概无例外地要在思想中寻求其回声。如果我们胆敢把荷尔德林的诗意话语纳入思想领域中,我们诚然须得小心提防,不能不借思索地把荷尔德林的诗意言说与我们正要思考的东西等同起来。诗意言说与思想言说决不是相同的东西。不过,一方与另一方却能够以不同方式言说同一个东西。当然,这一点惟当诗与思之间的鸿沟纯粹而确定地张开时才有望成功。只要诗经常是一种崇高的思而思经常是一种深刻的诗,诗与思之间的鸿沟就张开了。荷尔德林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这种知道,我们可以从他的两段诗中得知。这两段诗的标题为:

11、人们认为,在过去十年里,特别是最近五年里,我除了重新在大学中从事繁杂的教学活动之外,没有思考其他任何东西。

12、   存在意味着在场。但现在,我们已经觉醒了,注意到我们所谓的在场状态把我们的思想指引向何方,这时候,存在的这个容易轻描淡写的基本特征,即在场,就变得神秘莫测了。

13、 什么是道本身?或者是道路的本己的意义?海德格尔说:“也许‘道路’一词是一语言的原初之词,向沉思的人们劝说着。老子诗意般的思想的主导词称为道並意味着‘本真的’道路。但因为人们容易外在地将道路设想为两地之间连接的路途,所以他们匆忙地认为我门的‘道路’一词不适宜于道所命名的东西。因此,人们将道翻译成理性、精神、意义和逻各斯。” 

14、我们(今日人类)尚未“思想”么?人类文明(特指书写文明)历经两千多年,人类此间发明和揭示了包括思维规律在内的自然法则和精神规律,特别是在欧洲文明中,形成了一门关于“思想/思维”的严格科学即逻辑学,我们怎么可以说人类尚未“思想”呢?我想大概只有一种可能性:海德格尔所讲的“思想”并非我们通常所想的思想。海德格尔直接补充说:“科学并不思”。实际上,这是海德格尔后期形成的一个基本思路:科学并不思想,甚至作为科学之源头和科学之基础的形而上学(或一般而言的哲学)也不“思想”——是所谓“哲学的终结与思想的任务”。哲学与“思想”构成一种对立,这是在海德格尔的“存在历史”观意义上来讲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本书编者在“编者后记”中提纲挈领地概括了本书主旨:

15、 同时,道也不是学识的对象。一般意义的学识、思想或者智慧都是背离道的,这在于它们是违反自然的、人为的,甚至是虚伪的。老子认为,智慧出有大伪。这里的智慧不是道的智慧,而是一般人的智慧。它是人为的谋划和策略。人们沉溺智谋,丧失了本性和本心。这种智慧只能误导人们,使其走到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去。因此,圣人必须抛弃这种学识,使民绝圣弃智,无知无欲,从而让大道自身呈现。 

16、  为了进入这种思想之中,就我们这方面来说,我们就必须学习思想。什么是学习呢?人学习,是使他的有为和无为与那个向来从本质上被允诺给他的东西适应起来。我们学习思想,我们的做法就是去关注有待思虑的东西。

17、在如此虔诚的思物的驱迫之下,海德格尔不仅翻耕了密托思、逻各斯、弗西斯的话语背景,使它们脱落了哲学的覆盖,而且高强度地介入尼采、赫尔德林、特拉克尔和里尔克的诗语,而且尝试在东方语词尤其是中国古典韵汉语的参照下寻求对物理—后物理语言的整体突破。海德格尔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30年代中期至50年代末)突破物理—后物理的语言框架,为的就是恢复原在-思-言的同一性,他的思想和语言之所以具有文本力量,就在于他奋力敞开的这种同一性。掌握这种同一性的关键就在于要摆脱哲学话语权的纠缠,摆脱人的主体性。从人那里引出存在-思维-语言,这无可厚非,但不能从人那里引出原在-思-言,而是让人接受原在的遣送,并在原在的遣送中进入物的让思状态,我们只能追问那让思的东西、原在已经到达的东西,只有在让思中语词才能破晓,思才踏上了语言之途,语言才开始言说,言说的语言才是诗的创造,惊讶于单纯的肃穆,并能在这种惊讶中居住下来,滋养、保护语词破晓的原初力量。当海德格尔谈及语言时,不是界定“什么是语言”,不是哲学地界定,而是让语言进入言说,“追思语言,需要我们进入语言的言说中,为的是在语言那里,就是说,在他的言说中栖留,而不是在我们的言说中周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到达他的领域,不管幸运抑或不幸,只有到达这个领域之内,语言才从这个领域向我们吐露它的本质。我们既不想从语言自身之外奠基语言,也不想用语言解释语言之外的东西。”(21)

18、 正是在对于道的本性如此理解的基础上,老子展开了人们一般所说的辩证法的思想,亦即一种独特的关于事物矛盾的对立及其相互转化的思想。老子将任何事物分成了矛盾的两个方面。如阳性和阴性、积极性和消极性、肯定性和否定性等。它们是相互对立的。这种矛盾现象遍及天地万物,包括自然、社会、心灵等。事物矛盾的两个方面虽然是对立的,但也是相互依存的。“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如果矛盾的一方不复存在的话,那么它的另一方也就随同消失了。但如果矛盾的一方产生的话,那么它的另一方也就一起出现了。因此,天地间没有单独的矛盾的一方或者是另一方,而始终是矛盾的双方共同存在。但更重要的是,矛盾的对立面不仅是共同存在的,而且也是相互转化的。在这种转化之中,事物从自己变成为了其对立面。“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事物的发展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它自身作为矛盾的展开表现为一个过程,也就是从开端到终结,又从终结到开端,如此循环不已。 

19、将形而上学之克服与哲学“终结”联系起来,意味着它们共属一体于形而上学作为存在遗忘之历史,进入其完成的过程中。因此,哲学的“终结”标志着形而上学的完成,其表现是技术的全球统治。“终结”意味着形而上学所开启的问题域已经在科学技术这个范畴中被穷尽了所有可能,再也生发不出新问题,终结的含义是完成/达成。海德格尔说:“随着尼采的形而上学,哲学完成了。这意思是说:哲学已经巡视了预先确定的种种可能性的范围。完成了的形而上学乃是全球性思想方式的基础;这种完成了的形而上学为一种也许会长期延续下去的地球秩序提供座架。”(《演讲与论文集》)从巴门尼德“存在是一”以及苏格拉底“是什么?”之问出发,形而上学的问题就被规定好了。接下来,亚里士多德说,只有先行回答“为什么?”,才能对“是什么?”有清晰的理解,他的“四因”问的是本原、根据,传承到中世纪被规定为“一”和“大全”。笛卡尔取消了亚里士多德的“四因”,将其“为什么?”之问精简并转变为因果问题,为接下来康德“‘我思’必须能够伴随我的一切表象”作好准备,从此以后,人在存在者中间的地位就完全不同于中世纪和古代人了,人成为主体,在黑格尔那里被表达为“实体即主体”。至此,主体性形而上学完成了。尼采作为“最后一个形而上学家”颠覆了柏拉图将本质安置在超感性世界中的观念,将本质规定为生命的保值增殖,后期又直接取消了超感性世界与感性世界的区分。尼采说“上帝死了”,人成为一般主体,形而上学达至其发展的顶峰,其当下的最高成就表现为技术的摆置。

20、第因为道的本性是虚无性高于存在性,否定性高于肯定性,所以关于道的描述就必然违反日常语言的说法,是反言。“正言若反”在老子的文本中比比皆是。这需要人们与日常语言相分离,才能理解关于道不可言说的言说。 

21、现象学解释不了海德格尔,存在主义解释不了他,甚至哲学本身也解释不了他。他不是学术对象,研究对他不起作用。如他在前面的信中所说,使古老的基本追问更具有追问性的思不可能停留在旧有的对上帝学说、世界观和人论的无谓辩论上,而是面对思的事物,使思者眼中有物,心中有物。对思者来说,思亘古如斯,只是缺少足够的虔诚与深邃而不得其门。理解海德格尔首先要超出近代主体性,进而超出哲学本身。必须掌握海德格尔思想的文本性,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思想家,而是思物文本的开拓者。在神语文本向哲学文本的转译中出现了亚里士多德,只要在哲学内评价,亚里士多德就是不朽的。在哲学文本向技术座架文本的转译中出现了海德格尔,海德格尔对技术座架语言的规定远没有亚里士多德哲学地规定哲学那么成功,但他在构造文本时显示出的运思幅度则远远地超出了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是纯正的哲学家,海德格尔则是纯正的思者,并以一种更高运思的可能性目击了历史深处的抛出,我不能断定他是否完成了抛出的对抛,但他是目击者,这是事实。思者如思物,本无坐标可言,若非定个理解的坐标不可,就只能说他不仅是哲学文本的跨越者,而且是思物文本的复活者和技术座架文本的摸索者。具有文本性的思者复活了思的造形力量,海德格尔的魅力就在于他运思中的造形力量,进入海德格尔的运思文本就自然卷入思的造形。人们可以从很多人那里研究哲学,但只有在海德格尔这里人们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思想。(1)M.Heidegger,Antwort(Pfullingen:Neske,1988),P1(2)M.Heidegger,Antwort,P(3)M.Heidegger,Antwort,PP275-2(4)M.Heidegger,Holzwege(FrankfurtamMain:VittorioKlostermann,1994),P(5)M.Heidegger,WasheisstDenken?(Tübingen:MaxNiemeyer,1954),P(6)M.Heidegger,Holzwege,P(7)M.Heidegger,Wegmarken,P2(8)M.Heidegger,WasheisstDenken?P(9)M.Heidegger,WasheisstDenken?P(10)M.Heidegger,WasheisstDenken?,P(11)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熊伟、王庆节译,第179页。(12)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第166-70页。(13)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第167页。(14)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第145页。(15)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第125页。(16)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第124页。(17)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第126-127页。(18)M.Heidegger,Antwort,P2(19)M.Heidegger,WasheisstDenken?P(20)M.Heidegger,Holzwege,PP90-(21)M.Heidegger,UnterwegszurSprache(Pfullingen:Neske,1959),PP12-

22、可是,对当今的兴趣来说,重要的只是有趣的东西。这个有趣的东西让人见异思迁,过一会儿就对它满不在乎,并用另一个有趣的东西来取而代之,而后者与它所取代的前一个有趣的东西一样也很少与人相干。

23、这种哲学研究活动甚至可能最顽固地给我们造成一种假象:我们在思想,因为我们确实在“做哲学”嘛。

24、  在我们这个可思虑的时代里,最可思虑的东西显示于我们尚未思想。我们尚未思想,是因为有待思想的东西从人那里扭身而去,而绝非仅仅因为人没有充分朝向有待思想的东西。有待思想的东西从人那里扭身而去。它向人扣留自身,从而对人隐匿自身。但被扣留者总是已经被端到我们面前了。以这种扣留方式自行隐匿的东西并没有消失。可是,对于以此方式自行隐匿的东西,我们究竟如何知道一鳞半爪呢?我们如何能够哪怕仅仅给它一个命名呢?自行隐匿者拒绝到达。只不过——这种自行隐匿(Sichentziehen)并非一无所有。在这里,隐匿就是扣留,而且作为这样一种扣留,它就是——本有(Ereignis)。自行隐匿的东西可能更本质性地关涉于人,比人所触及的在场者更内在地要求人。人们喜欢把现实造成的震惊状态(Betroffenheit)视为构成现实之现实性的东西。但现实造成的震惊状态恰恰可能把人与那个关涉于他的东西隔离开来,——这种关涉是以一种相当神秘的方式,它通过自行隐匿而脱弃于人。因此之故,隐匿,有待思想者的自行隐匿,现在就可能作为本有(Ereignis)而比一切现实之物更具当下性。

25、   因为荷尔德林把希腊词语Μνημοσæνη当作一个泰坦族人的名字来命名。她是天地之女。作为宙斯的新娘,摩涅莫绪涅九夜之后成为缪斯的母亲。戏与舞,歌与诗,都归于摩涅莫绪涅的怀抱。显然,这个词语在此不同于那种心理学上所说的把过去掌握在表象中的能力。回忆思念己被思想过的东西。但作为缪斯之母,“回忆”(Gedächtnis)并不是任意地思念随便哪种可思想的东西。回忆在此乃是思想之聚集,这种思想聚集于那种由于始终要先于一切获得思虑而先行已经被思想的东西。回忆聚集对那种先于其他一切有待思虑的东西的思念。这种聚集在自身那里庇护、并且在自身中遮蔽着那种首先要思念的东西,寓于一切本质性地现身、并且作为本质之物和曾在之物允诺自身的东西。回忆,即被聚集起来的对有待思想的东西的思念,乃是诗的源泉。因此,诗的本质就居于思想中。传说(Mythos)即道说(Sage)告诉我们这一点。诗的道说乃是最古老的道说,不只是因为根据纪年它是最古老的,而是因为按其本质来看,它亘古以来始终是最值得思想的东西。诚然,只要我们根据逻辑学交给我们的那些信息来表象思想,只要我们还没有认真地对待一切逻辑学都已经固定于一种特殊的思想方式这样一回事情,那么,我们就将不可能注意到,诗何以居于思念。

26、   可是,在这个诗句中,我们太容易不却理会那些真正具有道说作用、因而主导性的词语。这些具有道说作用的词语是动词。如果我们以常人不习惯的不同方式来重读这个诗句,我们就听出了这个诗句的动词性:

27、   可是,我们尚未思想,决不只是因为人尚未充分朝向那个从自身而来需要得到思虑的东西。而毋宁说,我们尚未思想,乃是由于那个有待思想的东西(daszu-Denkende)本身从人那里扭身而去,甚至久已从人那里扭身而去了。

28、如果我们只在我们的领域而不是在语言言说的领域就不能理解海德格尔,也自然理解不了语言言说的本质。我们说语言让说之物,而不是主体性所认为的我们替语言说甚至主宰语言说。在谈及原在和思时亦复如此。

29、今天人们常常以为,发现某物是有趣的,就是对它表示了莫大的尊敬。实际上,人们在做这种断定时,早已把这个有趣的东西抛入漠然无殊和索然乏味的境地中了。

30、这些年来若要数出几位对中国现当代社会思想文化影响最大的哲学家,排在前三名的毫无疑问就是马克思、尼采、海德格尔了,都是来自德国的哲学家。

31、  我们立即就想知道,这里所指的扭身而去是何时以及以何种方式发生的。此前我们会更好奇地问:我们究竟如何能够知道这样一件事件。如果对于最可思虑的东西,我们竟然作一个断言,主张真正给予我们思想的东西并不是在某个历史学上可确定的时间里从人那里扭身而去的,相反地,有待思想的东西自始就保持在这样一种扭身而去中,那么,上面这类问题就会纷至沓来。但是,惟在一种朝向已经出现的地方,才会发生这种扭身而去。如果那最可思虑的东西保持在一种扭身而去中,那它就已经发生了,而且只是在它的朝向范围内发生的,也就是说,它已经给予人去思想。尽管有种种扭身而去的情况,但有待思想的东西已经向人的本质有所允诺了。因此,我们历史中的人也总是已经以一种本质性的方式进行了思想。他甚至思想了最深邃的东西。有待思想的东西始终已经托付给这种思想了,当然是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这就是说,迄今为止的思想压根儿没有思考:有待思想的东西在此仍然隐匿了。

32、我们知道,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至40年代中期,在纷乱不堪的战争年代里,海德格尔在弗莱堡大学讲了差不多十年之久的尼采,后来亲自整理出煌煌巨著《尼采》两卷本,因此造就了一个“哲学的尼采”或者说“形而上学的尼采”。可以说,正是由于海德格尔的尼采解释,尼采这位向来不被看作正经哲学家、经常被当作文学家的异类思想人物,才获得了“大哲学家”的地位。在海德格尔的解释中,尼采晚期通过“权力意志”和“相同者的永恒轮回”两大概念,回答了西方—欧洲形而上学的“本质”(essentia)与“实存”(existentia)两大问题,即先验—存在学和超验—实存哲学/神学的两大问题,同时,尼采哲学因其极端主体性特征和历史虚无主义规定,构成西方形而上学的极端类型和完成形态。在此意义上,海德格尔可以把尼采称为“最后一个形而上学家”。

33、 不过,老子所理解的道的存在即虚无和一般意义的有与无不可轻易混淆。按照惯常的理解,道的存在即虚无是形而上的,而一般意义的有与无是形而下的。形而上的存在即虚无超出了天地及其万物。老子认为天下万物生于有,但有生于无。这里的有就是无。但形而下的有与无却在天地及其万物自身之中。“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这里的车轮、器皿和窗户中的有无是天地间万物之中的有与无。它们只是万物内自身的区分。有作为一个物,不同于一个作为缺失的另一物亦即无。无在此表现为空无。它看起来无用,但却服务于有。 

34、本书两个讲座包含一种根本的关于“什么叫思想?”的存在历史性的沉思,取该问题预先确定的双重统一的定向。它们追问思想意味着什么,但它们同时也追问思想历史性地把什么任务交给人。它们因此来思量“可思虑的东西”和“最可思虑的东西”,即我们“在我们这个可思虑的时代里”“尚未思想”。西方哲学的开端和终结构成一个视野或境域,海德格尔就在其中提出和讨论关于思想之本己要素的问题,同时也即关于作为此-在(Da-sein)的人之存在的问题。1951—1952年冬季学期的第一个讲座展开为对作为西方形而上学之“完成”的尼采之基本立场的争辩。1952年夏季学期的第二个讲座包含着一种与巴门尼德的存在历史性的对话,巴门尼德乃是这样一个“原初开端性的”思想家,他经验到了,存在与思想的共属一体性乃是“在道说之第一个暗示中”的“一切思想的最完满的秘密”。

35、在过去的五年里,在大学校长不断更替的情况下,大学和教育部以多大的程度和怎样的方式共同和对立地(zusammenundgegeneinander)工作,在细节上恐怕是澄清不了的。

36、这封信的内容可以看作是海德格尔对自己一生思想活动的总结,也是向真正思者提出的真正源于思的任务,此一思的任务格局之大以及思想之纯粹既不能归于某一个时代,也不能归于某一个主义,甚至不能简单地称之为哲学,而是思的耕作,如一头耕地的牛,只管将被历史覆盖和被各种主义践踏的思园重新翻耕,使之重又吐故纳新。他因受思的目标牵引而专注于耕作,甚至顾不上回头,更谈不上对自己的劳作进行评价。他给自己立的墓志铭只有简洁的几个字:被生下来,劳作过,又离去。但就因为这几个字思想世界发生了根本变化,海德格尔出生前的思想世界与海德格尔出生后的思想世界已迥然不同,而且是因他而不同。

37、 当道法自然的时候,它便表现为虚静。虚与实相对。实是已实现的,而虚是未实现的。但正是在未实现中包括了能实现的动力和源泉。作为如此,虚是道的无的本性的一种形态。正是在虚中,道自身保持为自身,而不是自身之外的他物。道在成为虚的同时,也保持为静。这在于虚无的道不可能是动的,而只能是静的。宁静意味着道居住于自身,自身与自身处于同一之中。相反,躁动则是道的远离和失去。因此,老子强调静为躁君,並认为清静为天下正。 

38、 为了获得语言道说的本性,海德格尔对于语言自身进行了区分。它首先相关于这样一个问题:谁在说话?对于海德格尔而言,既非神在说话,也非人在说话,而是语言自身在言说。语言言说,这並非毫无任何意义的同义反复,而是将语言从它自身之外的非语言性回复到它自身的语言性。这种自身言说的语言是纯粹语言,亦即它是其自身,而不是非自身。诗意语言因为倾听了语言自身的本性且去言说它,所以,诗意语言是纯粹语言。与诗意语言不同,技术语言和日常语言是对于纯粹语言的扭曲和遗忘,但它们必须回复到纯粹语言的本性去。 

39、 通过上述简要分析,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老子的道不同于海德格尔的道。它们看起来相似。但实际上相异。

40、人们不愿意对我承认,那些甚至在今天对于一个教学活动仍然是基本条件的是,将一个历史思想的道路带到这样一个位置上,从这个位置出发也许一些前景(Aussichten)会向值得思考的东西(Denkwürdige)敞开自身。

41、  除了诸如《蛇》、《仙女》、《标志》等标题外,荷尔德林这首赞美诗的草稿也被冠以《摩涅莫绪涅》之题。我们可以把这个希腊词语译成德语,那就是:回忆、记忆(Gedächtnis)。我们德语中用的是中性名词:dasGedächtnis。但我们也说:认识、权限;又说:葬礼、事件。例如,在康德的语言用法中,他几乎同时既用阴性名词“认识”又用中性名词“认识”。所以,我们可以毫不勉强地把希腊语的阴性名词Μνημοσæνη翻译为德语阴性名词:dieGedächtnis(回忆、记忆)。

42、这种符合可以摆脱道说吗?或者,道说只是作为附带的和低级的东西被推迟或推开,为了年轻人走出表面上的困顿?然而,这种困顿不过是一种困窘而已,一种那些年长者几十年来已经逡巡于其中的困窘,一种他们仅仅用喧嚣、纲领和革新的企图加以掩盖但却差强人意的困窘。直到今天,徒劳的忙碌,单纯效果的追求和可怜的仓促一起都完全暴露了出来。在这场游戏之上的是什么?就是那种在偶然的机遇下表现为需要从表面上的困顿和意志那里学习的东西,或者,就是那种需要远为深入地思考的东西,那种在道说中需要加以葆真的东西,而这个道说在自身中必须承担着所有暂时性之物的符号。

43、在我们这个可思虑的时代里最可思虑的是我们尚未思想。

44、这当然不是说海德格尔思想没有严格性,或者完全成了轻佻的诗意文学,海德格尔自己也曾经为自己辩白:思的严格性是另一种严格性,有别于逻辑。

45、其次,这种道说具有世界性的规定。语言的道说敞开了作为林中空地的地方性。它是一个地带。在此地带中,遥远的亲近同时存在着。一方面,保持遥远;另一方面,走向亲近。在遥远的亲近中,万物相互生成。

46、  理性觉知什么呢?觉知逗留于何种要素中,使得一种思想由此而发生?觉知乃是对希腊词语νοεÝν[思想]的翻译,这个希腊词语意味着:发觉某个在场者,有所发觉之际预取之,并且把它当作在场者加以采纳。这种有所预取的发觉乃是一种表象(Vor-stellen),在简单、广泛同时又本质性的意义上的一种表象,即:我们让在场者如其站立和放置那样站立和放置在我们面前。

47、第三个是语言性的,语言的道说就是它的沉默。

48、因此,首先按其来历寻索出它的危险,然后洞察出它的整个幅度是必要的。但这就要求做到把是作为是来追问,追问是的是其所是。在思的道路上,当今时代的人也许能被带到此是更高的可能性前,一种人自己不能任意摆布的可能性,然而也离不开受是惠赐之人的追问之思的行动的护佑。

49、人们不恰当地估计了这些关系,而且不愿看到那种合乎关系之物(VerhältnismäBige)。人们依附于这些机构,为了将所有的东西都禁锢于其中,人们以为,只有在这里并且只有从这里出发才会岀现有效的东西和起作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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